当我们说空气污染的时候，你脑海里最先想到的是什么？肯定是雾霾，是那个能见度变差、吸口气就呛的直咳嗽的“仙界”。
然而，雾霾可不仅仅是天气问题，还可能会增加痴呆风险，影响我们的健康寿命。
雾霾会推着你小跑进入痴呆大门
我们都知道，雾霾会侵入人体呼吸道和肺叶中，引起呼吸系统疾病、心血管疾病等，比如咽喉炎、肺气肿、哮喘、鼻炎、支气管炎等，长期处于这种环境还可能诱发肺癌、心肌缺血等问题。
可雾霾的危害远不止于此。来自智利和阿根廷的研究者今年发表在《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显示，空气污染会导致大脑年龄与实际年龄之间的差值更大，也就是加速大脑衰老。[1]
尤其是雾霾的主要成分PM2.5会增加痴呆症的发病风险，至于其他空气污染物如二氧化氮、臭氧等对大脑认知功能的影响，相关结论目前并不统一[1~5]。
偶尔的重度雾霾可能危害更大
在推进痴呆这件事上，雾霾也分了三六九等。其中雾霾里最厉害的要数野火。像是前一阵夜爬大牯牛山“纵火烧山”的游客们造成的山火，就是一种典型的野火。
这种野火对于自然生态的危害不必多说，更有研究分析，与非野火PM2.5相比，野火造成的PM2.5竟然将痴呆发病风险提高了18倍[6]。
这项研究发表在《美国医学会神经病学杂志》（JAMA Neurology）上。研究人员分析了超过120万名60岁及以上的南加州居民数据，结果显示，长期野火PM2.5的3年平均浓度每增加1μg/m3，痴呆诊断的几率就会增加18%，而非野火PM2.5的3年平均浓度每增加1μg/m3，痴呆诊断的几率也会增加1%。
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是因为野火烟雾颗粒中，已知毒性或炎症特性的分子浓度往往更高；与其他类型的空气污染相比，野火烟雾通常在一年中的特定时期激增。
简单来说就是，间歇性地暴露在极高污染浓度下，可能会对大脑健康产生更大影响。
“翻山越岭”也要给大脑一记重击
或许有人想问，PM2.5怎么就和大脑衰老联系起来了呢？科学家们比我们更早开始操心这件事。
首先，PM2.5又叫细颗粒物，也就是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2.5微米的污染物颗粒。有害物质通常大部分富集在细颗粒物或超细颗粒物上，目前已知的主要成分有：硫酸盐、硝酸盐、铵盐、重金属、碳和有机物以及微生物等[7]。
其次，综合多个研究结果来看，PM2.5可能会通过增加活性氧的产生、改变血脑屏障通透性和过度激活小胶质细胞（小胶质细胞参与一系列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发生）来加速神经退行性过程。暴露于PM2.5可能通过会导致脑血管功能障碍和中风的血栓前生理变化间接增加痴呆风险[6]。
看起来有点专业，简单来说就是，PM2.5因为本身直径小，又携带“毒性”，所以可能会通过增加细胞的氧化应激反应、直接穿越血脑屏障、诱发神经炎症的方式，导致神经退行性病变，从而加速大脑衰老。
另一种可能是，PM2.5会加速血栓形成，而这种血栓会引起脑血管功能障碍和中风，因此间接引起了大脑损伤，进而导致痴呆。
多关注天气预报，记得随身带个口罩
说了这么多理论性的研究，难免会让人担心真正环绕在我们周围的空气质量问题。
生态环境部公布的数据显示，作为全国空气污染重灾区之一的京津冀地区，2023年的平均优良天数比例为63.1%，同比下降3.6%，较疫情前的2019年同期上升10.0%；平均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比例为3.6%，同比上升1.4%，较疫情前的2019年同期下降1.9%；PM2.5平均浓度为43μg/m3，同比下降2.3%，较疫情前的2019年同期下降24.6%[8]。
从长期来看，京津冀地区的空气质量问题（尤其是PM2.5浓度）正在逐步改善，因此无需过度担心可能造成的大脑衰老问题。
不过，搞野火PM2.5研究的那些人也说了，间歇性暴露在极高污染浓度下，对健康可能产生更大影响。以北京为例，今年秋冬季以来，京津冀及周边区域发生了4次大范围、长时间的污染过程，且可能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有空气污染较重的天气出现[9]。
因此，一定要多关注气象环境部门的天气预报。若某天空气质量突然变得很差，咱能不出门还是尽量不出门吧，或者正确佩戴符合国家标准(GB/T 32610-2016)或标有KN95/N95、FFP2及其以上标准的口罩，有条件的家庭也可以在室内使用空气净化器。这样才能更大程度上减少以后老痴的风险。
痴呆干预越早越好，干预时间越长越好
除空气污染外，今年8月《柳叶刀》委员会发布的“2024痴呆预防、干预和护理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指出，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水平过高、视力丧失、听力损失、创伤性脑损伤（TBI）、不常社交、高血压、糖尿病、肥胖、过量饮酒、抑郁症、吸烟、缺乏身体活动、教育程度较低也是痴呆症的可改变风险因素[10]。
“我们的新报告显示，可以而且应该做更多的事情来降低痴呆症的风险。采取行动永远不会太早或太晚，都有机会在人生的任何阶段产生影响。”报告主要作者、伦敦大学学院研究人员吉尔·利文斯顿（Gill Livingston）建议。
伦敦大学学院的研究团队表示，若能够解决上述这些可改变的风险因素，且从童年开始并持续一生，则可以预防或延缓近一半的痴呆病例[11]。
他们的证据还表明，改善痴呆症的风险因素，不仅能增加健康寿命，还可以减少痴呆患者在不健康、非自理状态下的年限，也就是提高痴呆患者的日常生活自理能力。
做到这些，就可能比别人晚痴呆甚至不痴呆！
预防痴呆和大脑衰老可是一项大工程。《柳叶刀》委员会建议，平时应多做一些能够延缓大脑衰老的措施，包括但不限于以下这些：
监测并治疗中年时期的LDL-C水平过高问题。
及时筛查视力并积极治疗。
预防或降低高血压，从40岁起将收缩压控制在130mmHg及以下。
积极预防糖尿病及相关并发症。
保持健康的体重、及早开始治疗肥胖，这也有助于预防糖尿病。
提高对饮酒危害的认知，减少酒精摄入。
积极治疗抑郁症。
减少吸烟或戒烟。
鼓励多锻炼和参加体力活动，更不容易罹患痴呆。
努力获得高质量的教育，鼓励中年人从事有助于刺激认知功能的活动，保护认知功能。
听力损失个体可使用助听器，减少接触有害噪音，降低听力损失。
对于需要接触头部或骑自行车等活动，应使用头盔，保护头部，同时避免在头部受伤后立即开始运动。
优先考虑对老年人友好和支持力度大的社区，多参加社区活动，多与他人沟通，减少社会隔离。特别是退休后的中老年人更应保持认知功能、身体锻炼和社交活动。
减少暴露于空气污染的机会。
不过，从目前的紧迫情况和难易程度来看，首当其冲的就是预防空气污染。让我们从现在开始行动起来，远离空气污染带来的危害，延缓大脑衰老，降低痴呆风险！
参考文献：
[1] Moguilner, S., Baez, S., Hernandez, H., Migeot, J., Legaz, A., Gonzalez-Gomez, R., Farina, F. R., Prado, P., Cuadros, J., Tagliazucchi, E., Altschuler, F., Maito, M. A., Godoy, M. E., Cruzat, J., Valdes-Sosa, P. A., Lopera, F., Ochoa-Gómez, J. F., Hernandez, A. G., Bonilla-Santos, J., . . . Ibanez, A. (2024). Brain clocks capture diversity and disparities in aging and dem)entia across geographically diverse populations. Nature Medicine.
[2] Ehsan Abolhasani, Vladimir Hachinski, Nargess Ghazaleh, et al. Air pollution and incidence of dement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Neurology. 2023; 100(2): e242-e254.
[3] Shi L, Steenland K, Li H, et al. A national cohort study (2000–2018) of long-term air pollution exposure and incident dementia in older adults in the United States.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21;12(1).
[4] Sakhvidi MJZ, Yang J, Lequy E, et al. Outdoor air pollution exposure and cognitive performance: findings from the enrolment phase of the CONSTANCES cohort. The Lancet Planetary Health. 2022;6(3):e219-e229.
[5] Delgado-Saborit JM, Guercio V, Gowers AM, Shaddick G, Fox NC, Love S. A critical review of the epidemiological evidence of effects of air pollution on dementia, cognitive function and cognitive decline in adult population. The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2020;757:143734.
[6] Elser H, Frankland TB, Chen C, et al. Wildfire smoke exposure and incident dementia. JAMA Neurology. November 2024.
[7]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关于印发空气污染(霾)人群健康防护指南的通知_服务信息_中国政府网.
[8]生态环境部公布2023年12月和1—12月全国环境空气质量状况_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态环境部.
[9] 1-10月北京市PM2.5平均浓度31微克/立方米_部门动态_首都之窗_北京市人民政府门户网站. (n.d.).
[10]Livingston G, Huntley J, Liu KY, et al. Dementia prevention, intervention, and care: 2024 report of the Lancet standing Commission. The Lancet. 2024; 404(10452):572-628.
[11] Ucl. (2024, August 15). Nearly half of dementia cases could be prevented or delayed by. UCL News.
